2)第三章 、天不可言_汉魏文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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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败乃至。’何以前代君王,知其警而不改其行的,比比皆是?难道不知国家丧败,则彼等亦难终保富贵者乎?”

  是勋心说这小子脑袋还是有一点儿灵光的,终究是年轻人,敢想敢说,不过就曹昂这性子,估计再过个两三年,就未必能问出这种尖锐问题来啦。他当即摆摆手:“不必言天。”

  曹昂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是勋,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是勋淡淡一笑,解释说:“孔子云:‘邦大旱,毋乃失诸刑与德乎?’此盖设问也,非肯定也,夫子敬鬼神而远之,岂轻易谈天者乎?荀子并云人定胜天——‘大天而思之,孰与物畜而制之?’所谓五行,出于方士,谶纬则为仲舒引入经典。天其有知者乎?老子曰:‘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’安有明国家失道而出灾害以先谴告之理?”

  是勋这番话多少有点儿离经叛道,因为汉儒最讲究“天人感应”,谶纬之学盛行一时,甚至受到刘秀等人的官方扶持。但他不怕在曹昂面前这么说,一则曹操本身就不是个敬畏上天的人,而且迷信思想也并不浓厚,曹家的学术氛围原就是重人事而轻天命的;二则古文经学为了反对今文经学,大多指斥谶纬为伪学,作为古文大家的郑玄的再传弟子,是勋不这么说才奇怪哪;三则是勋打从荆州归来以后,对于自己可以往经学里掺杂私货那是信心满满啊,不趁机破除迷信,更待何时?

  所以他还跟曹昂介绍王充的《论衡》,说改天我抄一份儿给你好好研读一番。曹昂就问啦:“姑婿之意,上天是不会示警的吗?”

  是勋点头,然后继续阐发:“唐尧何辜,而十日并出?虞舜何罪,而洪水汤汤不止?夏禹平水患,是靠着祭祀上天呢,还是自修其德呢,还是亲勤沟洫,乃至手足胼胝呢?圣人所教,观天地灾异而自思己过,其意在‘慎’,而不在‘畏’。与其畏天,不如畏人。昔周之世也,为天子无德于是诸侯叛,诸侯叛于是人民丧,人民丧于是国家衰——与其顺天,不如顺民。”

  说到这儿,是勋不禁想到,曹昂老实木讷,其实也有一桩好处,自己方便给他灌输一些比较超前的思想,说不定将来的成就要比他几个兄弟来得高。可是又一转念:曹昂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一张白纸啦,相反那整天喧扰打闹的哥儿俩,还有现在趴娘怀里嚎哭的小崽儿,要是自己能够施加足够的影响,将来更容易为其贤君,保安生民……

  不过算了,想那么多干嘛?历史已经改变了,曹昂就未必会在宛城战死,难道还要自己下手把他弄死,给子桓兄弟誊位子不成?而倘若曹昂不死,丁夫人就不会跟曹操离异,卞氏正不了位,一直顶着庶出帽子的那哥儿仨,成长环境就有天壤之别,最终会长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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