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芾:“至少六国论那篇不错。”
王安石视她:“以文采论,的确不错,以观点论,不足一观。”
欧阳芾挣扎:“苏先生作六国论,意在告诫上位者不可赂敌,否则将自取灭亡,岂为‘不足一观’,‘勿赂则变急而祸小,赂之则变迟而祸大。畏其疾也,不若畏其大;乐其迟也,不若乐其小’,朝廷每岁赂辽数十万岁币,赋税增加,民不聊生,国无宁日,苏先生希望朝廷停止以岁币养敌弱己,免成大祸,这些观点与夫君的主张不是也相合么?”
王安石纹丝不动:“如此观点,常人亦提得出。”
欧阳芾继续:“还有苏先生主张的恢复武举,严格武生选拔考核,同样是看见国朝重文轻武的弊端;苏先生说当今取士,偏重章句名数声律之学,而才智奇绝之士不能为朝廷所用,希望朝廷不拘一格选用人才;官员升迁过滥,苏先生提出严格举官,重考实绩;恩荫过滥,苏先生也说减少恩荫,提倡荫不过一代,这些意见夫君也在向朝廷上奏,怎能说苏先生迂阔空想,不切实际呢。”
王安石一时无言。
裴如观讶道:“夫人读过苏明允先生的《几策》?”
“闲时略读了读。”欧阳芾答。
裴如观由衷赞叹:“夫人学问见识,令如观佩服。”
“哪里。”其实乃环境造就人,从前待在欧阳修身边,如今待在王安石身边,对方整日手不释卷,难道自己便能真做条咸鱼么。
欧阳修曾经让她学孝经、女诫,教她四书五经、诵诗读句,是希望她将来相夫教子,尽妻母之责,如今她看政论史书,却是全凭自己兴趣喜好在读。
王安石:“......你倒是处处袒护苏氏父子。”
欧阳芾警铃忽作:“我没有,我只是言苏先生的优点,因为夫君全在挑苏先生的短处,我希望夫君能对苏先生宽容些。”
“他言我不近人情时,亦未见你如此偏护我。”漠然扔下一句,王安石转身离去。
欧阳芾懵了,与裴如观两两相对,俱在对方面上看到尴尬之色。
裴如观清咳一嗓,道:“夫人还是向介甫先生稍稍示软,先生在气头上,难免听不进强硬对抗之语。”
“好......”欧阳芾垂首虚心应着。
待裴如观走后,欧阳芾果然端了茶跑去认错。
王安石此刻正在书房看书,知她到来,头也未抬。
欧阳芾放下茶盏,从旁轻轻挽住他手臂,接着方才的话道:“我偏护过夫君的,我在大苏小苏两位先生面前总言夫君的好话,连苏子瞻都笑我,是情人眼里出西施。”
王安石听了,直觉蹙眉斥道:“甚么比喻。”
欧阳芾笑了:“不对么,介卿是我的西施,我就是那沉湎美色无法自拔的夫差。”
王安石下意识不喜她的比方,道:“不为夫差。”见她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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