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炜最近一次跟你们联系是在什么时候？”
云栀怔然。
最近一次……
陈烟摇头：“不曾有，最近一次已经是去年。”
云雄跟韩英互相看了眼，纷纷不说话。
半晌，云雄才道：“年前把他赶出去之后，便没了。”
与云炜不联系是常事，他们从来也没在意过。
云栀却凝噎着，缓缓掏出手机：“半个月前，他给我发了一条微信，但是我没回复。”
警察将她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又还给她，点了点头。
【栀子，对不起】
连标点，一共六个字，云栀之前看过一眼，没放心上，也没回复，更转眼就忘了。
现在细想，云故先前好几天重复问云炜有没有和她有联系，是因为云炜真的失踪不见。
“是这样，这起案件我们已追踪多时，云炜在元宵节后逐渐有城东那边的活动轨迹，且形迹可疑，我们怀疑跟他交涉的那批人便是我们一直在追捕的头子。”
“涉及刑事案件，还望家属不要进行隐瞒，若是他与你们其中任何人有联系，还望你们告知。”
一字一句，落在心头，韩英已痛苦不堪，在警察走后，吃了药才缓解一阵一阵的喘气声。
“云炜……他怎么敢！知法犯法！孽种啊！”韩英哭得泣不成声，“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！”
“行了！还哭什么！”云雄气得拐杖重重敲击地板，闭上眼消化此事。
云栀捏着手机边缘，呼吸缓缓起伏着，一点一点捋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。
云炜发的信息在在十几天前，云故之前也说他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，那证明在这些日子里，他不曾跟任何人有过联系。
所以，他在逃，在躲避抓捕。
这一天下来，全家人都陷入死寂。云栀担心韩英犯心脏病，于是守在这边，陈烟回去后跟把事情告知，崔琳琳帮着从头到尾捋了一遍，却得不出什么结论。
宋醒想到什么，拉开门过来找云栀。
两个老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，一个躺在床上，一个坐在沙发上，皆在忏悔。
屋子里很安静，云栀领着宋醒来到大阳台，坐在木椅上，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，又闭上眼，感受风吹过脸。
“宋醒，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啊。”云栀哑着嗓子，苍白的笑了声，“可笑我以前还把他当做榜样。”
宋醒坐过来，将她指尖缠在自己手上：“世事难料。”
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，一个人今天是这个样，或许明天又是另一个样，人心最是难测。
一个人若是执意往歧途奔去，十匹马也拉不回来。
“我还好，就是怕爷爷奶奶受不了，他们就他一个儿子。”云栀歪头，枕在他肩膀上。
失望已经积攒得够多了，况且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高考和陈烟的治疗，她不想再因为云炜的事而分心。
“我去看看爷爷。”宋醒作势要起身，被云栀拉住。
她摇头：“让他们静静。”
这种事情，只能自己去消化。
周末这两天，没人再提云炜的事，可心里想的，却都是这件事。警方若什么都查得到，断然会去找林岚和云故问话，云栀禁不住开始想，那个疯女人知道此事会怎么样。
可凄，可怜，又可笑。
云栀甚至想恨云炜，糟蹋了两个女人。
可陈烟都不恨，她又如何去恨。
陈烟总是这样，永远从容自若，放下便真的放下，心如止水，安然若泰。
怕是谁，都到不了她这样的境界。
自从加了郭冬凌的微信，云栀除了跟她聊陈烟的病情之外，郭冬凌还会主动说一些陈烟以前的事情。
久而久之她发现，陈烟的高雅，是与生俱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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