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二十六章 叫花鸡_妙手生香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
  着地,埋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,呼吸得太过迫切,含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,眼前灰蒙蒙的,不知是眼泪迷蒙了双眼,还是因呼吸不畅导致的眼黑眼昏还未消散!

  一点灯光从小巷的尽头,缓缓走来。

  从远处小小的、隐隐约约的荧光,变成了一大团明亮的、温暖的黄澄澄的光。

  像烤制叫花鸡时将灭未灭的火苗。

  含钏泪眼婆娑地双手俯地,努力抬起头看去。

  灯后是一袭身量颀长、脊背挺拔的身影。

  灯光左右摇晃,将那个身影的面庞隐没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,薄唇轻抿,狭长上翘的眼角印刻在浓眉之下,衣襟处隐约一抹柏叶的银子,就像仲秋被风吹响窸窣的松叶林。

  含钏喉咙一哽。

  若说刚才的哭,是因为被卡住了颈脖无法呼吸而自然而然出现的反应,如今的哭如小兽呜咽,不明白为什么哭,更不明白怎么样才能不哭...

  徐慨轻轻点头,随从将灯放在地上,他终于看清了含钏的样貌,满面是血、手上也是血、衣裳裙摆的血迹快干了,脸上一片脏污,左脸肿了起来,有擦伤也有撞伤,一双眼睛或许是因为泪水的冲刷,很亮很亮。

  徐慨看清了含钏相貌后,有些吃惊,稳了稳,再一颔首,随从沉默地将吴三狗喉咙上的松叶杀器取了下来,脚上像有风似的,寻着吴三狗同伴的脚步向巷子深处追去。

  巷子里,只剩下了含钏与徐慨两个人。

  含钏忙佝下头,手撑在地上努力让自己站起来,可腿太软了,腰也疼得厉害,虎口的伤口完全裂开了,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。含钏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。

  “先起来吧。”

  清朗平和的声音,听起来很冷冽。

  含钏将头埋得更低了,眼神从那只手上移开,硬撑着靠在墙上站直了身,低声道,“谢过主子爷相救...”她手里还攥着那只葫芦玉坠,来不及藏,被徐慨一眼看见了。

  葫芦玉坠...

  那盅菌菇肉沫粥...

  徐慨收回了伸出的手,心里更吃惊了,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平缓,“为了一只玉坠,搭上一条命值得吗?”

  含钏眼眶突然一酸。

  值得吗?

  不值得的。

  她最怕死了。

  若是她不怕死,她还会将梦里的场景再演一遍。

  可她怕,她怕死,她怕板子打在她屁股上,她怕张氏,怕张氏阴鸷地说“你们去做一对泣血鸳鸯吧”....

  含钏埋着头,拿手背粗糙地抹了把眼睛,开口,声音极为沙哑,“奴不比主子爷,奴的命还没有这玉坠子值钱。”

  含钏的眼泪根本止不住,低着头,两行泪疯狂向下落,“被记载在册的宫人若病死、被打死,宫里只会赔给家里十两银子,若是犯了错本就该死,家里不仅一两银子都拿不到,反倒有灭门之灾...”

 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,“奴只能拼命...”

  徐慨看着含钏,看着这个红肿的脸都挡不住清丽灵气的小姑娘,垂着头,任由眼泪砸在地上。

  他极为敏锐地感知到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刻骨的伤心。

  可...就为了这只葫芦玉坠?

  徐慨面无表情地递给含钏一张帕子。

  含钏如被烫着了,眼神赶忙从那帕子上移开,将玉坠子往怀里一塞,埋着头,囫囵福了个礼,声音喑哑,“时辰不早了,奴...奴还有事...主子爷大恩大德,奴...无以为报...往后...”含钏突兀地止住话头,顿了顿,再深福了礼,慌乱逃窜。

  徐慨看着小姑娘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走的模样,蹙了蹙眉,随从已经回来了,双手呈上了一件东西,在徐慨身边附耳轻道,“...那人还抢了小姑娘一支金钗子...”

  徐慨掂了掂重量。

  这金钗子...大概能买三个葫芦玉坠...

  这个小姑娘却单单为了葫芦玉坠不要命...

  徐慨双眉紧蹙,抬头看过去。

  光下,小姑娘的身影很单薄,满青的宫装在她身上被穿得翩若拂柳。

  第一次见她,她拿石头砸死了一个太监,第二次见她,她拿小刀扎瞎了一个太监,她还为他煮过一盅菌菇肉沫粥...

  徐慨将金钗握在手里,开口淡淡地,“把这两具尸体沉湖了吧,和上次一样。”

  请收藏:https://m.quge.cc
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