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十七章 月离于毕_星宿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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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赵地分野,太白食昴。”

  毕月离眸光灼灼,不知何想,片刻之后,突然向面前的羽枉矢施了一拜,道了声“羽师珍重”,未过少顷,其身上琉璃净彩便尽化皎洁月光,一如先前透窗纸入屋内时,绰约影于无息间归无声处。

  羽枉矢静观着毕月离离去后仅剩的一抹淡影月华,右手食指倏然点出,力道柔和,却将如尘埃般细小的碎屑吸附入指尖,接着不紧不慢地吹了口气,思绪回到毕月离打断他吟诗前的一刻。

  “有豕白蹢,烝涉波矣。月离于毕,俾滂沱矣。武人东征,不皇他矣。不皇他矣......”

  音之绵长,若空谷回声,唤作《渐渐之石》的诗经小雅,末尾一段,是他没打算告诉岑蚀昴的一席话,也是他从未对毕月离念出的一句诗。

  故而其中真意几何,除却创作这首诗的作古之人和他之外,世间怕是没有多少人能领会到了。

  临水照花,舞墨弄影。

  天河之水天上来,墨池之中墨莲开。

  郊外泥土的芬芳混杂着类似莲叶的清香,无形无色,无方无相,仅凭一味,却将共属于天水的土地划分为两个几乎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  今夜无雪,但冬风不止。

  用最普通的土木建造而成的房屋,哪怕在屋顶撒上瓦片,盖上一层厚厚的茅草,周身木窗以铁板固定,也不会比城内好看又实用的楼阁宅院暖和。

  不过万物存在即有其道,土木虽简,不如砖石结构紧密,但相较于后者,终究还是多了几分自然和自由。

  羽枉矢探指凝月,李从珂抬首望月。

  一个由小观大,以黑暗为隐,一个以大观小,以面具为锁。

  羽枉矢还需多久才能走出封闭的黑暗,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光明之下,起手布局,尚未可知,李从珂的面具在近期之内却定然要彻底摘下,不会再度戴在脸上,令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好奇的探知欲。

  这样的日子将持续多久同样未知,但以何事作为标志性结束却已板上钉钉,成为注定,那便是当他不再拥有“王轲”的身份时。

  远在外乡,非旅非客,似一囚徒,只无囚衣,天边月仍清,心上人却渺,看久终生厌,况单衣不堪冷。

  他在木屋前的空旷院落里站了许久,她便在背后观察了许久。

  寒来袖间该添衣,寒入心间当添火。

  这是他老早便告诉她的,她记住了,未曾当耳旁风,可时至今日,这两样东西她依旧不能及时备好。

  “看了这么久,还不回去歇息?”

  不见其面,只闻其声,燕蔷薇凝视着眼前这道不过咫尺之遥的背影,踌躇良久,竟未说出一字。

  李从珂眉头很快皱起,声沉如水,“即便换了一张面孔,换了一层身份,你也还是应该听我的话才对。”

  燕蔷薇没有反驳,涩声道:“我心不安,睡不着。”

  李从珂疑惑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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