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想起了这五年辗转数城的艰苦袭杀。
想起了三万里逃亡的许多人许多事。
“嘉一,加一,陆嘉一,便是戚,师父,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?还是你想告诉我什么……”
月华期期艾艾地透过门窗的缝隙渗进了房中。
一阵轻微的步音传入耳内。
步音熟悉。
他深吐了一口浊气,周身气势尽数敛去,平庸无比。
一人推门进来,随手又把门掩上,坐在陆嘉一对面的位置。
陆嘉一看着来人,脸上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。
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,眉目如画,肌肤赛雪,一张动人的俏脸泛动着病态的苍白,气息很是微弱。
这是久病之态。
“小语,最近镇里并不太平,我不是让你呆在家别乱跑吗?”
陆嘉一眸中有暖意浮现,却略带责备地说道:“你的身子骨这么弱还到处乱跑,染上风寒怎么办?”
“嘉一哥哥,语儿才没那么弱不禁风呢。”
少女脸上露出笑容,宛若一朵雪莲花盛开一般,气质尤为出众。
但是那微皱的娥眉却说明她正在承受着难言的痛楚。
少女名为盛浅语,是七年前戚震北尚在世的时候,在荒山上捡回来的,在这乱世之中,这些年三人相依为命,倒也颇为温馨。
只是盛浅语却从小身染顽疾,每到夜间便有七处大穴如针扎般疼痛,此病极是棘手,任是以戚震北那与刀法齐名的岐黄之术亦是无计可施。
这些年来,只能靠渡精纯且浑厚的真气为之压制,才能缓解其痛楚。
以前戚震北尚在人世,以他的修为,压制这病情,倒是不难。
但是自从五年前戚震北死在卧风城后,这病情以陆嘉一武道大师的真气根本压制不住。
每每看着盛浅语强颜欢笑掩饰痛楚的时候,陆嘉一心里就一阵阵的难过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!
实力不够,根本就什么都改变不了!!
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变强,这不单单是为了报仇雪恨,更是为了眼前这已被他视作亲妹妹一般的女孩!
“这一整天都没见到你,跑哪去了?”陆嘉一有些诧异,浅语这妮子可不是调皮的人,这些年来,她可是极少外出这么长时间的:“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哥哥?”
盛浅语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,眸中闪过一抹狡黠:“秘密哦。”
陆嘉一溺爱地望着盛浅语,挪揄道:“哟,小丫头片子长大了呀,开始有秘密了。”
盛浅语握起了粉嫩的小拳头,嘟嘴哼哼了两声:“取笑人家,不理你了!”
陆嘉一咧嘴一笑,暗道这丫头都快被我宠坏了,可是他心里却是涌起了难言的温暖。
那温暖丝丝缕缕地,缠绕进了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。
而后。
陆嘉一伸手握住的那只冰凉的粉嫩拳头,也不见如何动作,屋内的温度却凭空拔高。
“嘉一哥哥,你的修为……”盛浅语目现讶色,她虽然没有修行,但是这么多年夜夜不断地感受着真气灌体,更是曾经感受过老头子那如海潮般汹涌的雄浑真气。
此时此刻,她如何不知。
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大哥哥,已经是稳稳地跨过了宗师的门槛。
十八岁的武道宗师。
世间屈指可数。
“不要说话,宁心静气,意守丹田。”
盏茶功夫。
陆嘉一的脸色便如纸般苍白,但是看着盛浅语入了梦乡,那蹙起的娥眉亦被温柔地抚平,他如释重负。
以他如今的修为,终于可以勉强压制住盛浅语的病情了。
陆嘉一咧嘴一笑,满心欣慰。
然后他将盛浅语抱回她的房间,将之放到了床上,给她盖上了被子,正欲转身离去。
“戚爷爷……一哥哥……父亲……母亲……不要离开语儿……语儿听话……不要丢下语儿……不要……”盛浅语在沉睡中,身子颤抖,似入了梦魇,满脸泪痕,纤细的白嫩小手死死地抓着陆嘉一的衣服。
“小语不怕,哥哥在这呢……”陆嘉一坐在了床旁,溺爱地摸着她的头,眸中满是坚毅。
哥哥不会丢下你的,更不会让人伤害你。
就算是死。
也不会!
伏天狂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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