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能看到舒宜的表情,是真心的关切和忧戚。他原本预备说的笑话就卡在喉咙里。
舒宜方才气急,想着闻岱是背对,脸上表情来不及收回,被看了个正着。
但她甚至都顾不得觉得尴尬,因为闻岱就跟被踢了一脚的大狗似的,好像舒宜的忧心全是他的错了。
“蛮人的狼牙棒看着吓人,能刮花一大片,其实不深,是真不觉得疼,别忧心。”闻岱顿了顿,说。
“噢,好,”舒宜收回目光,不自觉就把越国公夫人在家念叨过的那些话搬出来,打散尴尬的氛围,“那也不能仗着年轻体健不注意,老了,这些旧伤都要找上门的。”
“好,国夫人说得对。”闻岱重新埋下头,任舒宜在背上施为。
房间里诡异的气氛好像被救回来了,好像又没有。
舒宜加快了速度,敷完了药,便赶紧起身:“我去叫他们进来,你静养吧。”
她走到门边,被闻岱叫住,不明所以地回头。
“我从折翎关带了样东西回来。”闻岱伸手,拿过一旁的小布囊。军士行军打仗,长途跋涉,都要背几个小袋子,装食水、草药和其他必需品,通常是不离身的。他从其中一个布囊里拿出一物,小小的,被油纸细心包了,只能看出是圆形的。
舒宜走回榻边,在小胡床上坐下,平视着闻岱,看这是什么。
闻岱似是有些赧然,边用大手展开两层油纸包裹,边道:“折翎关脚边有个小杂货铺,被突厥人引火烧起来了,我们到得还是晚了,只来得及扑灭火,东西却是都烧没了,只能拣出一盒胭脂。我看那店主年纪大了,哭得可怜,就给了他十两银子。他不收,我便说权作买了这盒胭脂。”
舒宜还在犹豫要不要拒绝,却实在忍不住勾唇一笑。
明明是献殷勤,却不说些油嘴滑舌的话,也不表甚么情深似海,反倒是老老实实从源头交代了胭脂的来龙去脉,有种拙朴的可爱。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闻岱已经将圆圆的小盒推到她面前。
闻岱和闻曜的眉眼其实很像,浓黑的剑眉,大眼很有神采,瞳仁又黑又大。闻曜年小,小鹿眼看着人如一汪清泉。闻岱的眼睛就像深泉中的两眼黑曜石,深邃而安静。
被这样的眼睛看着,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的。
舒宜犹豫一下,还是伸手拿起,旋开盒盖。闻岱看着她素手无饰,拿着深色的小盒,更衬得肤色雪白。早先的蔻丹都已褪净了,如今舒宜的指甲就是自然的粉色,在午后日光的映照下,便如一只只珠贝,光泽莹润。
小盒里是满满一匣粗糙但浓烈的红色,颜色很正,但舒宜看了一眼,还是忍不住笑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闻岱怔了一下,“可是有什么不对?”
“并无,”舒宜忍笑答,“只是这不是胭脂,是口脂。——我方才还在想,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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